有一次,阿乐从新加坡来看我,刚好当晚莱姐生日开派对,我就把阿乐也一并带去,让只会工作不懂娱乐的阿乐去开开眼界。
才一到现场,在广播电台工作的阿斯一见到有新面孔的出现,就非常兴奋。她对著我们这些多年老友早已兴味索然,要说要闹要吵的已说完闹完吵完,激不起什么火花。新人出现,她又可以表现她那卓越的公关技巧了。
于是,阿乐只是跟她嗨了一声,她就连珠炮似的问了阿乐六、七个问题。
因为不在自己的地盘,阿乐也不便多说什么,迳自找到位子坐下,整个晚上就这样坐在那里把两手交叉放在胸前笑笑,不太理会阿斯接下来发出的问题。
其实阿乐又哪有说话的间隙呢,阿斯随便问阿乐随便答都会引出大家石破天惊的笑声,况且阿乐对这小圈子的文化也不是一时之间能适应下来的。
生日派对过去一个星期后,我与阿斯吃饭,说起阿乐这个男人,阿斯非常不以为然,觉得这个男人作状,骄傲、自以为是,不可一世:“跟他说10句话,他才懒洋洋答一句,哼,他以为他在新加坡工作很威水咩?”
因为与阿乐是交了10年的朋友,我倒不觉得他难相处。
再后来,有一天与阿明喝茶时阿明要我代他问侯阿乐,我道:“咦,我还以为你们都不喜欢他,怎么还这么热情的问候人家?”
“不会呀,哪会。”阿明道:“他看起来很好人呀。”我很惊讶,因为当晚阿明也在场,为什么阿乐同一个时候的表现看在两个人的眼中,会有不同的见解呢?
我告诉阿明阿斯的看法,阿明马上说:“阿斯那个女人在电台工作,每天接见那么多人,早已练就一身好本领——见到什么人都可以在两分钟内与之打得火热,不管对方是小学生或大老板,不理人家是做泥水的还是唱片公司的宣传公关,甚至连对方是谁都还没搞清楚,她就可以和人家勾肩搭背作老友鬼鬼状了。”
说到这里,阿明问我:“阿乐念什么的?”我想了想,告诉他:“算是工程系吧!”
“这就对了。”阿明一听,拍了拍大腿(他的)道:“念工程的人一向慢热,哪会像你们这种广播界啦、念新闻的人这么快热,与陌生人说话不到5分钟,外人看来以为你们已相识数十载。”
咦,说的也是,工作了那么多年,待人处事或多或少都会染上一点职业习性。
好像在非常严肃的财政部工作的阿海,在电话中用的句子都是很精简、口气都是冷冷的,我们每次打电话给他都像是热脸贴冷屁股般没趣。据他本人的解释,他的电话线是要服务人群社会的,不是让我们这种连开场白都需要用上30分钟的无聊人士用的。
而阿斯的特异功能则是,她可以把本来只需3分钟就说完的话,用30分钟才解决,而且如果你要很多人知道一件事,只要告诉她一个人就好,不消一日,全城就知晓了。
说到这里,忽然想到,如果找对象也得留意双方职业的配合。
如习惯事事需要马上决定的股票经纪就不可以娶电脑程序设计员——因为前者会对后者的“从头想到尾,从尾想到头”的习性不以为然。
空中少爷的太太不可以是每天闷在家不肯外出见人的家庭主妇一一他到处飞,到处看,她则离开现实世界越来越远。
阿斯不可以嫁给销售员,因为两人一样善于说话,会为谁先开口说话而起争执。
而像阿海这种严肃的人则不可以娶马戏团的小丑为妻……。